公交车急刹致孕妇流产，法院判赔引争议

发布于：2025-08-18 阅读：0

上海晚高峰，张女士轿车违规插队致公交急刹，42 岁李女士摔伤头部。她查出怀孕 6 周，因检查服药被迫流产，还丧失嗅觉。李女士索赔近 9 万，一审法院判精神赔偿 3500 元，二审维持原判，引发对流产赔偿边界的思考。

上海晚高峰，城市的喧嚣被一声刺耳的急刹车撕裂。42 岁的李女士在公交车上重重摔倒，头部撞击的疼痛只是噩梦的开始。

公交车急刹

医院告知她已怀孕 6 周，但因事故后必需的 CT 检查与药物治疗，腹中胎儿被迫终止妊娠。随后确诊的创伤性嗅觉丧失，更给她身心蒙上双重阴影。

交警认定，违规变道插队的私家车主张女士负全责。李女士愤而起诉，将张女士与公交公司一同告上法庭。索赔清单里，除了 5126.07 元医疗费、562 元交通费、3000 元营养费及 900 元鉴定费，还有高达 8 万元的精神损害赔偿金。这直指流产与永久嗅觉丧失带来的巨大创痛。

然而法庭上，两名被告坚决抗辩，认为人工流产相关医疗费及精神损害赔偿不应由其承担。

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法院在审理时展现了严谨的司法权衡。对于人工流产医疗费用，法院捕捉到关键节点。事故发生时间、医院确诊的孕周以及事故后紧急 CT 检查的医疗必要性，形成了紧密逻辑闭环。证明了流产医疗行为与本次事故存在直接因果关系，有力驳斥被告质疑，判决支持该项医疗费用赔偿。

但在精神损害赔偿金方面，法院虽承认李女士遭受精神痛苦，却严格依据其“伤情”衡量。判决书指出“流产和嗅觉障碍未达高额赔偿标准”，将 8 万元诉请调减至 3500 元。这引发李女士强烈异议，她上诉至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孕妇流产

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进一步阐释了精神损害赔偿法理。否定了伤残等级前提论，明确精神损害抚慰金不以构成伤残等级为刚性门槛。强调赔偿额确定需综合侵权人过错程度、受害人损害后果严重性及上海的平均生活水平。最终认定一审酌定的 3500 元“尚在合理范围内，并无明显不当”，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此案折射出人身损害赔偿领域的现实困境。在现行法律框架下，精神损害赔偿主要附着于受害人自身的直接身体权、健康权损害。胎儿的法律地位成关键障碍，我国法律尚未普遍承认胎儿具有独立健康权或生命权。流产给母亲带来的精神痛苦，常被视为间接、衍生的精神损害，难以突破传统赔偿边界。这导致赔偿额与李女士心理预期落差巨大。

同时，精神损害“严重程度”量化难题也凸显出来。法律规定侵害人身权益造成“严重精神损害”方可主张赔偿，但何为“严重”缺乏精细化评估指引。像 42 岁高龄孕妇流产，可能蕴含特殊生育期望，叠加永久性嗅觉丧失对生活质量的打击，这种复合型精神创伤的烈度是否远超一般人身伤害，现行标准难以判断。法官自由裁量空间大，易引发当事人对裁判结果公平性的质疑。

法院判赔

李女士案的判决虽于法有据，但引发了对生命伦理与法律救济的思考。法律是否应重新审视妊娠早期胎儿的权益保护，能否将母亲因流产产生的特定医疗费用及精神痛苦更充分纳入侵权损害赔偿范围。能否建立更科学、人性化的精神损害评估机制，让赔偿金额更贴近损害实际严重程度。在司法裁量中，法官能否在精神损害赔偿领域给予生命伦理和特殊情感需求更充分考量，在法律刚性与人性温度间寻求平衡点，这些都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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